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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田里的狂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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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田里的狂欢

农家的姑娘,谁不晓得金秋九月割麦子的场景,硕大的麦穗儿就是我们从小到大的伙伴儿,打青穗从麦秆里钻出来的时候,我们屁股上扎针儿似的催奶奶带我们到田头探望,生怕这不听话的麦苗又重新钻回到麦秆里去。奶奶总说,青麦穗是含羞草,动不得,一动就会缩回去,这样的话,在今天看来,大抵是奶奶害怕我们稚嫩的小手被麦芒刺伤吧,而这些话,就这样时时刻刻的纠缠了我,再也放不下。
  黄土高原的土是贫瘠的,有的也是肥沃的,但很少,像我家乡这样的,大抵可以比的上青藏高原的土质。听老人们说,以前家乡没水,都是打井的,而这井也并不好打,要一百多米才肯出水,有的甚至到二三百米。被生活所迫的人们总是不怕苦不怕累的,就算有五百米,他们也会打下去的。这样的水做饭是不需要放盐的,天然矿物质齐全,就是有点苦涩。因而,在我还没有出世之前,麦苗喝的也是洒满盐的水,但麦苗不像人,能抵得住这样的咸味,喝一次两次还行,可天气一旱,喝多了,麦苗就会蔫,土壤就会结一层厚厚的伤痂,奶奶肚子上的赘肉也就会减一圈。就算到现在,奶奶也老是惦念着说啊:“妞儿,看奶奶肚皮不再耷拉了,你就跟着你爸,你妈往外走,走的远远的,不然会被饿死的。”只是奶奶的话说归说,没等我长大,家乡的井水就已被祁连山的雪水推到了古老的沙滩上,销声匿迹了,有时候,还真是有种怀念。
  就这样,贫瘠的土壤渐渐恢复了土地应有的模样,土黄土黄的,没有了伤痂。青色的麦苗儿也不像以往,参参的冒出土地,奶奶说,这是秃子头上出头发,还是第一回哩。而后,便年年如此。
  等我稍大一点,奶奶告诉我,麦穗儿就是我的命,蚂蚱儿只许看不许捉了,我似是隐隐读懂了奶奶的意思。祁连山的水称的麦苗儿破了杆,雪水滴滴答答的往地里滴,奶奶说那是麦苗儿怀孕了,以后会生出好多小麦穗儿,我只当傻傻的以为奶奶的话每句都是真的,天天盼望着麦苗儿生穗,可终究却也没发现麦苗儿是如何生穗的,只是时时在地头知道了麦苗儿会看花,还是白色的哩。小时的二三事,现在忘得也只剩一两分了,至于麦苗开花更是沙滩上的足迹了。
  被治愈好的黄土,开始发挥它原本就存在的价值了。老人们把不能够饮上祁连雪水的土地,略去了白色的盐碱伤疤,在断壁残堐下挖出砖红色的细沙,将它们均匀的涂到赤裸的土地上,奶奶说,那是黄土地要穿嫁衣了,是粉的,纱做的。有时,红纱不够了,父老们又在向着太阳的山上取阳土,话说这样的土吸收了太阳的能量,麦苗儿可以肆意的长,但是总比不上批着红纱的漂亮。能饮到雪水的土就不用这么费心机了,只需灌溉麦苗儿就会很肥美。
  我是喜欢红纱的,小小的年纪竟也希望自己可以披得上,和黄土地争美。而奶奶却总调侃说:“呦,妞儿想嫁人啦。是不是瞅上别人家的小伙子啦?”年轻的心也终究是经不起调侃的,总会埋怨奶奶的鲁莽与直爽,心里却又偷偷的想着只要是有人要,我立马也要嫁人的。即使现在想起,也会不自觉的笑出来,黄土地呵,究竟是融到了我的血液中。
  而后的记忆便是零零散散,像三十年代的无声电影,黑白交映。若真的是无声电影,也要取麦田里的狂欢放映。
  雪水灌溉的沃土是不属于我的,那里的麦秆太硬,梗太深,是我稚嫩的手无法触及的。只有绵绵的沙土和暖暖的阳土是我的乐趣所在,我的小鞋子里装在着它们小小的身躯,轻柔舒适。那里的麦苗儿是稀稀疏疏的,隔着麦道儿,是蚂蚱和蟋蟀,是蜻蜓和蝴蝶,我无时不追逐它们,金色的麦苗儿是庇护我的最佳天堂伞。我的伙伴,我的童年......
  呵,麦田呵,我记忆的故土,我童年的天堂!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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